Inferno’s Frontier 序章

是和玖酱一起讨论出来的血源梗 @夜岚听海 

 

与原作有改动

 

祝阅读愉快

 

That is not dead which can eternal lie. 

 

And with strange aeons even death may die. 

 

悄声无息地从屋顶落到发霉的木头阶梯上,发臭的黑血和残杀后留下的肮脏尸体已经融进了地面,散发着阵阵腐臭,不论是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,都会弥漫着金属的铁锈味。男人一身黑袍,口鼻被黑色的布蒙住,仅仅只露出鎏金的眼瞳,他单膝跪在木板上,旁边的被铁链锁住的木桶正好遮盖了自己的身躯。屏息以将自己的气息隐去。左手扶住身边的墙壁,另一只手在身后握紧了拳,紧紧盯住眼前的猎物。

 

那实在称不上是人类,只能说是会动的死尸,毫无血色的身体被黄色的绷带缠住,有的瘦弱得不成样子,有的强壮如同蛮牛,本该有瞳孔的地方深陷下去,拿着斧子和枪,却像是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荡。难得有些像人的怪物,拿着火把寻找血液的气息,仿佛眼中只有厮杀和新鲜的尸体。

 

木板松动了,清脆的折断声引起了那几个怪物的注意。男人在那一刻腿部猛地发力直起,怪物回过头去想要举起手中武器,四周的风如同刀锋般刮向自己的脸,男人的披风被吹起,借着空气重力,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向怪物,将手中武器向外推,锋利的短刀转而变成残暴的长斧,拼劲全力向怪物砍去。粘稠的黑色血液四溅,撒到本来就昏暗的路灯上,割破皮肤的感觉仿佛是在砍厚木桩一般不适,男人的眼中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射出凌厉的杀气。

 

虽是受了重伤但还未真正“死去”,怪物正当虚弱,男人看准时机将腰间的长枪拔出,直射怪物左胸的衰竭心脏,水银子弹在薄金属的融化下子弹内的水银腐蚀了心脏和血管,右掌深深破入怪物体内,又是一摊死血,将左胸上那跳动的无比地慢的破残不堪的心脏,生生捏碎。

 

右手手臂用力拔出,带着浓稠的血,体内的烂肉和内脏被连带着扯出,手臂上散发着变味的血味。怪物的尸体向后退了好几步,重重掉落在地面上,腐肉糜烂,只剩下一摊污浊不堪的血水。男人冷眼瞥了周遭的状况,两个人形还有三个巨形……似是自嘲了一声,说道:“呵,这可麻烦了呢。”

 

正当此时,身后的巨形正挥着巨镰冲向自己,即将砍到脖颈的那一刻男人猛地将身体向左倾斜,脚步随着后退。笨重的镰斧不听使唤地连带着怪物的重力一同向前冲去,砍杀了两个人形,倒是帮了男人一个忙。重新锁定目标后再次向男人砍去,那速度让男人心中暗喊不妙,腰间的火铳连射出十发水银子弹,刺向身体的每一发子弹都是致命而又脆弱的,钻入腹中的子弹终于是让两个巨形倒下,长斧挥去,头颅双双掉下。

 

“接下来只剩你了吗。”男人朝着唯一的那个人形冷笑一声,低沉沙哑的嗓音流出,月光下的血液甚是鲜红,被勾勒出洁白的线条倒是感觉有些凄美。血液沾上了男人脸上的黑色的布,将罩住口鼻的黑布拉下,才感觉到空气中的铁锈味,男人生得一副俊郎的面孔,鎏金的瞳孔深处仿佛是血一般的红,比常人的皮肤要黑一些,将兜帽摘下,一头深色赤发,耳上带着的耳环算是纪念挚友的标志。

 

身后是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矮小路灯,与之连接的地面似乎是成了气态一般飘忽不定,倒是有股说不出的神圣感,光芒柔和而安逸,似是有种能将一切感情平息下来的魔力。男人靠近的同时,地面上浮起嶙峋骷髅,像是在尖叫,又像是在呼唤,那是传递信息和力量的信使,朝男人伸出臂爪,欢迎猎人的凯旋。

 

男人跪下身去,像是虔诚的礼拜,他注视着光芒,但眼帘下的瞳孔倒映出的是别的什么东西,他深呼了一口气,将手伸向路灯。光芒比想象当中要冰冷一些,自己的身体渐渐分崩离析,缓缓闭上眼睛,褪去自己所有的防备,化成碎片溶于光芒之中。

 

一阵恍惚,待回过神来便是另一副景象,洁白的圆月笼罩着世界,天空被藏青与玫红所浸染,哥特式的古堡敲响沉重的铜钟,仿佛复苏一般发出庄重洪亮的声音,却又像是为梦境逝去而敲响的悲伤丧钟。

 

建筑的繁复花纹细化到每一条石砖与石砖的缝隙,空气不再是弥漫着血腥味,而是清新的迷人花香,夜光一般的洁白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光芒,柔软的藤枝蔓延至整片草地。百花丛中开辟了条条石道,道沿尽是纯白的信使,他们铺开紫色的卷轴,供猎人们有利的武器或是技巧,小道尽头的石质水台上白色烟雾满溢出来,透净的水中的那位信使一如既往恭候着自己的到来。

 

这些在男人眼中都只是他的世界的一个小小的角落,睁开眼睛,便看见眼前站在石阶边的精致人偶,苍白的干净脸蛋上缀着紫水晶一般的清澈瞳孔,五官端正的清秀脸庞,一头墨蓝色的柔软头发,鬓角的长度和位置刚刚好。也正因为是男人,身上的衣服也不可能如同女孩子喜欢的洋娃娃一样花哨华丽,却也好不到哪里去。不过浅灰与白的繁复服装不知为何地非常适合人偶的外貌。

 

看着那笑盈盈的故作姿态的漂亮脸蛋,他暗笑了一声,慢慢走上前去,只闻那人偶一如既往地说着他早已听到耳朵要生出老茧的固定台词,再加上一两句恶趣味的话:

 

“欢迎回来,善良的猎人……哦呀,血迹斑斑呢,周防,怎么会如此狼狈?”

 

“被包围了……还有以后别再说前面那两句话了,都快听吐了。”

 

“不,这是我的工作,也是我的使命,善·良·的·猎·人,周防尊先生。”

 

“那你这不男不女的服装也是你的使命之一吗,宗像礼司先生。”

 

“哼……”

 

“哈……”

 

走到宗像面前,周防满脸欠揍的笑,在他第一次看到宗像时,还只是个坐在石阶上的乖巧娃娃,无论是坐姿还是容貌都十分惹人怜爱,那是周防还只是初来乍到,并未强大到可以看见活着的宗像。第一次站起身来时,宗像满脸笑意地对他说会为他的灵魂壮胆,会等候他的归来,“你好,善良的猎人,我是一个人偶,负责在这个梦里照顾你。”那是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,微微歪头,眼前的人偶宛如艺术品一般美丽。

 

宗像的一切都是非常完美的,除了他是人偶,没有体温而不会温暖,因为一次意外,周防习得了操控火焰的能力,当烈阳一般的赤焰在他身边燃烧环绕时,坐在石阶上的宗像笑道:“阁下果然非同凡响,曾经从没有猎人会拥有控火之术呢,您能够更轻松地猎杀怪兽,可喜可贺可喜可贺。”

 

“我就是有了太阳一般的烈焰,也没有办法温暖你的身体啊,宗像。”周防苦笑着收起火焰。

 

宗像不会死也不能死,但他也逃离不了这个可怕的梦境,周防只是万千猎人中的一个过客,他的到来在宗像的世界里不过是稍纵即逝的一瞬间。但他不一样,他的全世界只有宗像,他心里也只有宗像一人。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都无所谓,他已经到过地狱的最底端,他早已放弃了恐惧,他只要有宗像在他身边一直陪伴着他,他便心满意足。

 

宗像也是这么想的。

 

他曾见过无数的猎人,大多都懦弱无比且好色猥琐,当然有的也是勇敢顽强的勇士,但他们虽然都挣扎在这个无限循环的猎杀之夜,没有一个人像周防一样眼中有着孤寂。他金色的瞳孔传说是王才有的黄金瞳,但他没有部下,没有人探得他的内心。

 

如同高岭之花一样的他曾经也有猎人追求,他们痴痴地说着自己妄想与宗像逃出梦境后在现实中度过的种种,平凡而诱人的生活,宗像淡淡地听着那不切实际的幻想,对着那些猎人抿嘴一笑,到最后他们才知道自己离不开梦境,但没有一个人会为了他而留下,听取格曼那宛如伊甸果的诱惑,心满意足地重复着死亡螺旋。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人偶,不配拥有爱这种东西,但当他看见曾今口口声声发誓要带自己远走高飞的那些猎人们,哀求着格曼将自己快些远离这里。

 

越快越好。

 

致始致终,除了周防,没有人能懂他的感受,孤独,悲伤,白痴一般傻傻地渴望过那些美好的事,到最后如同泡沫般消散,他与周防的内心深处都执着得像傻子一样,明明早已知道结果却依然渴望着,周防曾说过如果不能带自己走便心甘情愿留在梦境,宗像的脑海中片刻间闪过一丝犹豫,便严厉地对他说:“不,周防,你要远离这里。”

 

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。

 

你不该在这里饱受噩梦吞噬。

 

你要为我活下去。

 

能遇到你,我已是足够幸运。

 

周防苦笑着答应了,宗像知道周防不会听自己的意见,皱皱眉叹了口气,走上前去为周防掸去衣服上的灰尘,“听好了,周防,只要接受格曼的开恩,你就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,所以绝对不要违抗他的命令。疼痛只有那一瞬间,我会在这里为你送别。”

 

“……真是,你这话痨的性格真是浪费了漂亮的脸蛋。”周防不耐烦地应付着挠挠头,拨开刘海抚上宗像的脸,苍白依旧,难免流露出悲伤的神色,将宗像拥入怀中,温暖的人体体温更加衬得宗像的冰冷温度,宗像愣了一下,随周防的意愿紧紧抱着自己,垂下眼帘笑了笑,他喜欢周防独有的温暖,也喜欢周防身上独有的香味。

 

他爱着周防的一切。

 

宗像不想再劝阻些什么了,他比周防还要渴望让他留在梦境,他足够强大,是自己遇到过的最强的猎人,所以不用去担心会不会有人把他打倒,他最渴望也最惧怕与周防长相厮守,周防有属于自己的自由,他应该在真实的世界寻找自己的价值,而不是在这荒稽无趣的世界里被梦魇缠绕。

 

“可敬的猎人,请去追寻血之遗志,我会把这份遗志融入到你的力量之中。”将宗像放开后继续着熟悉的台词,周防苦笑着将右手伸出,宗像缓缓跪下,将周防日积月累的战果转换为使他强大的营养液。

 

无形波浪在他们四周盘旋,银灰色与金色的沙状空气弥漫于四周,身体正接受着转变与升华,周防慢慢体会着,体内的血液荡出回响,凝聚在一起的同时忽地撒向四方,他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变化,宗像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周防体内,暗暗咏唱着神圣的词句,也包含了对周防的期望与执念。

 

这里不是你应在的地方。

 

你应该突破这里,去光明的地方。

 

我不该是你的累赘。

 

请答应我,在清晨的阳光下醒来。

 

将我忘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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